[周江]小神仙 壹
东君&云中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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设定来自屈原的《九歌》,云中君与东君是相对的二元神。
很久不写,但是茜茜一直在督促我!回塘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,祝我们@茜茜 生日快乐,事事顺遂,越来越美!晚点专门写贺文不知道来不来得及...我真的爱她!
壹
连雨不知春去,一晴方觉夏深。
——范成大《喜晴》
庭前的梨花开得正好。同广玉兰的瓷白有些许不同,三两树梨花才泼出一片芡食白,其中还要勾勒几笔蕊心的霞红。风至,最是恼人......往往要落几瓣梨花,倚靠着东来的风,枕上院里的藤椅。
今时不同往日,藤椅上的落花拂去,躺了个面如冠玉的神仙;今时又同往日,梨花还是照落,恰好就有这么一瓣儿,稳当当地落到人眼帘上。这小憩的神仙睡得倒熟,未醒。
“待到几时?不肯走了吗?”
殿内踱步出一位衣袂纷飞的神仙,宽袖窄腰,手搁在身后,一脸的严肃却不见愠怒,碍不住柳眉杏眼,分明是赶人走的话都平添了几分可爱。
这厢有问,那边却无人应答。他耸耸肩,走到藤椅前:
“当真睡了?连个防备心都没有,不知道我这一院子的花妖个顶个的喜欢你吗?”
他抬手,还没有动作就被人握住了手腕。藤椅上那位还是一副懒散样子,半倚着藤编的扶手,拽着手腕就把人搂到怀里。
“云中君你呢?”
原来这位养了一院梨花的正是云梦泽神,云中君。
“我?我怎么?东君这不明不白的问题,要我怎么答?”
云中君也不忸怩,好像送客未成,赏客小憩的主人不是他,现下被人发现,搂在怀里的也不是他。
东君稍起身,给两人都换了个较舒服的姿势,闷笑了一声,提醒道:
“我是假寐。”
云中君明显愣了一下——方才他不是真睡,就是说都听见了......就是说,这突兀的发问“云中君你呢?”是接着上句“一院花妖个顶个的喜欢你。”来的。
你呢,你喜欢我吗?
云中君心明镜似的,听懂这层意思,却不知道怎么答了。
我呢?我喜欢你吗?
他如是重复一遍,扪心自问,心声太小,他听不见。
东君左手揽在他腰际,怎么会感觉不到这迟疑间的僵硬。只是再搂紧些,又没了下一步动作,仿佛这细水长流的时间,是不限量的,可随他等,随他挥霍。仿佛他对云中君的耐性也是这般。
云中君先开了口:
“你还是不愿意放不下吗?”
东君绕了一指云中君的散发,轻飘飘给了个“嗯”。
云中君长舒了一口气,不知道怎么能打出捶在棉花上也能奏效的一拳,只得把那套说了不止一遍的说辞再拿出来解释:
“首先,凡间那一世于你于我都不住挂齿,你不要深究不放;其次,姻缘不是我求的,你东君也不是个心思窄的,不该想不透这其中我充当什么角色......”
他话未完,东君倒是破天荒地抢白:
“还有,洞房花烛夜虽是我主动,但你是男儿身,不用我负责。”
云中君听东君把他下面要说的话改了人称一字一句宣之于口,脸色稍沉,硬是把头发从东君指尖拽了回来,道:
“你都清楚,偏要来愚弄我?”
他终于是挂不住脸上的笑,下唇咬得红白交错。
东君蹙着眉,喊他:
“江...你知道我不是......”
一向文雅有礼的云中君却仓促地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:
“回了天上,你不是周泽楷我也不是那江波涛,你司日出我管云雨,除此之外,再无关系。”
“你也不必叫我凡人名讳。”
东君收回了环住云中君的手,眼眸低垂,目光散在藤椅边上的一地落花,伤春感时的情绪在这无生老病死的天界实在不合时宜,突兀中,他像是被贬落人间的谪仙,眉宇间净是伤怀。
云中君也不再急于送客,阖眸不语。剩下的是良久的岑寂,和节奏不一的叹息。
“江”
东君半晌无话,这句再一开口,反倒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。
“江”
“江”
东君接连喊了三声,俯身在云中君右耳轻声又唤他:
“江澜。”
云中君一怔,抬眸看向东君,却是陷进了一双深情的桃花眼里。东君的样貌是诸神里拔尖儿好看的,虽说仙人们不甚介意这皮囊,但东君属实出众,七分深情的一双桃花眼含着三分醉意,眼尾微垂微翘,与那些个媚眼如丝的美人儿截然不同,配上东君的两片薄唇,薄唇多寡情,不常笑的时候总是有生人勿进的冷意。
眼下云中君一瞬万顷地联想了许多,牵连着不久前在凡间,烛焰摇曳的洞房之中的种种......真应了桃花眼是情眼这话,云中君顿然觉得这一双眼中,有一份深情款款。还有......
“吾友江澜,吾心所向。”
溯回的记忆中跳脱出一句浮于耳畔,萦绕于心的话,正是凡间酒楼里,周泽楷半梦半醒中,叫江波涛亲口逼问出的真心。澜,正是在凡间时,江波涛的小字。
东君还在锲而不舍地唤他“江澜”,他直楞楞地望向那一双清明的,毫无醉意的眼眸,才勉强提醒自己,这已经白驹过隙,不再是人间的醉话了。
“你想我唤你一声周郎吗?”云中君抿唇问道。
这番轮到东君一怔,轻咬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耳垂,竟是招呼都不打就捧着云中君的面颊,对着紧抿的双唇径自吻下去。云中君闭上眼生涩地回应。两人都是出尘的上神,情欲方面皆是初出茅庐的本事,全凭凡间少年光阴里偷看的话本子为例,学了个半成。
唇齿相接就如同兵戎相见,云中君在东君的主动进攻下连连败退,口中的津液也被夺走了大半,东君不知为何竟也觉得唇焦口燥。留有少顷的喘息,两人对接吻的动作皆是不知所措,片刻前气氛还凝重,颇有些再不往来的意味,现下......
“江澜,只给我唤,云中君意下如何?”
东君捧着眼前人的脸,并非感觉不到他偷偷上升的温度,也不点破。抛下什么前尘往事不提,单单提一个喊他小字的要求,云中君下意识的一点头,复又说道:
“你有执念,我有时间。我只需要等,等你发现浮生若梦,那一世姻缘不过是司命老儿的信口玩笑,你就会知道怎么做了。”
“周郎,我还你一声。其余的称谓你随意,你唤就是了,我不应。”
风过水成纹曰澜,征一个周泽楷的小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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