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塘

[周江]树与森林

 

校园

 

首哥 @狩 生日快乐！回塘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！！！

 

 

00

 

 

他们是怎样的关系？树与森林，风来时我聆听你。 

 

 

01

 

 

夏蝉最是聒噪，没止没休地长吟。祖国的花朵们顶着毒辣的太阳在操场上集会，都烦躁得很，在主席台下低着头闷声不语，好像一个个都成了晒蔫儿的小花。主任在队伍后面吼过来一嗓子：

 

 

“你们没犯错误低什么头！”

 

 

学生们缓和着耳朵受到的刺激，懒倦地抬头，台上主持人颇有些紧张地说：

 

 

“下面请新生代表周...周泽楷同学讲话，大家欢迎。”

 

 

说到名字卡壳，惹得无聊的学生都嗤之以鼻。这台上的主持人姑娘挪着步子退到一边，新生代表从右侧台阶上了主席台。人还没站定，台下学生就议论起来了，可算是理解主持人紧张个什么劲儿了，这新生代表是靠颜值上来讲话的吧？还有几个站在前排“天高皇帝远”的学生调侃年级主任，说主任让大家抬头就是看帅哥的，真是善解人意。

 

 

周泽楷迈着长腿走到话筒跟前，把话筒架调高了一点，清清嗓子道：

 

 

“尊敬的各位老师，同学们：大家早。”

 

 

明明是听了不下百遍的老套开场白，让周泽楷稍改了几个字，俭省了模板一样的定语，一下就不太一样了。江波涛一直站在队末，闻声抬头，戳了戳站在他前面的杜明：

 

 

“杜明！”

 

 

“诶怎么了？”

 

 

“台上讲话的谁啊？我怎么没见过，新干事？”

 

 

“大会长，你刚才上哪儿神游去了，人家小姑娘都介绍了说是新生代表，你没见过不正常吗？”

 

 

江波涛是学生会会长，认人特别全，平常学生会开会不拿名单不点名，扫一眼过去少谁直接记缺勤。例行学生集会都是学生会从会长到干事轮流发言，一周一人，轮转到哪一个就哪一个上去总结一下上周的校园情况，赶上特殊节日或者校园活动一般就“很妙”地轮到江波涛去发言。教导主任别有深意地安排被学生们一眼看透：

 

 

要不是找个声音好听的宣读活动内容，谁听啊？

 

 

江波涛摸摸鼻子，推搡着杜明转回身去认真听新生发言：

 

 

“没听清，我哪儿能神游啊我这三好学生。”

 

 

他抬起头，迎着刺眼的日光，在近乎嘈杂的人声中费力辨识着主席台上周泽楷的声音。

 

 

沙哑的麦克风，生锈的音响，周泽楷显得喑哑的嗓音......江波涛抿了抿下唇，下意识推了推眼镜却发现今天下来集会忘了戴眼镜。他眯了眯眼，视线里主席台上那个高挑的身影清晰了一些，但也只能看到洗的白净的衬衫，略宽松肥大的校服裤，还有周泽楷握在话筒架上的左手。

 

 

江波涛不受控制地联想到电视里见过的那些个歌手明星，唱歌的时候也不过是站在偌大的舞台上，一缕灯光打下来照着他们白的吓人的脸，装作深情，却远不如现下周泽楷的样子好看。周泽楷的气场很强，发言的内容不长，江波涛没有听清也没有心思去听具体的内容，只知道这个白衬衣的男生用一种势不可挡的方式，在自己的青春舞台里出场了。恐怕，这种类似偶像剧的初识，江波涛会很难忘掉。恐怕，周泽楷不会轻易退场。

 

 

有机会认识一下新生代表。

 

 

学生会会长如是想到。

 

 

02

 

 

后来周泽楷的确进了学生会，却不是干事。纪检部部长，他自己选择的，似乎是因为纪检部部长执勤任务多，发言机会少。江波涛和周泽楷熟了以后才理解，周泽楷其实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。

 

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流。周泽楷从没遇见一个人，像江波涛这样相处起来舒服，不需要绞尽脑汁地表达自己的想法，对方就能理解，默契是日积月累的，但相通是从一而终的。周泽楷认真思考过，从小很懂他的人无非是母亲，母亲说：

 

 

“你是个心思简单的孩子，别人说你难懂是因为他们没有用心去理解你，这只是态度差异，不是能力差异。”

 

 

不过周泽楷觉得江波涛的与人相处能力的确出色，可能因此更能和自己相处得好。所以他一面庆幸这么一个来的不算迟的知己，一面打消自己猜疑江波涛对他有特殊对待的想法。

 

 

可若是日子如流水一样顺遂，青春还有什么值得纪念？

 

 

期中考之后，学生会集体活动，组织去爬山。山路崎岖，周泽楷和江波涛一前一后领着大家避开雨后的泥泞，江波涛背了个碍事儿的登山包，里面塞上了一堆医疗用品，都是他妈妈准备的。爬到半山腰就有些体力不支了，实在是怪不得他，学校军训他执勤，学校冬季长跑他执勤，没什么锻炼的机会，体力自然不行，何况还背着个不轻的包。

 

 

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周泽楷明显看出来江波涛步子越迈越小，气息也乱了。他凑上去小声说：

 

 

“包给我。”

 

 

江波涛捏着背包带，摇摇头。不是他和周泽楷客气，他俩已经是一起打球一起执勤，就差一起睡觉的好哥们儿了，没有什么学长学弟之间的隔阂，可要是让江波涛主动示弱，让周泽楷照顾他，他是做不到。他不是那些个小女生，恨不得周泽楷抱着上山。

 

 

大概是一种，江波涛性格的，在喜欢的人面前固有的倔强。

 

 

周泽楷没再提，却也没有再站到江波涛身后。他与江波涛并肩，左手放在江波涛后颈，提着登山包。看着好像只是揽着肩一起前行，实际上他在替江波涛分担。

 

 

江波涛没在反驳，周泽楷给他的眼神就好像，你不让我背包我就搂着你替你提，你不让我替你提我就会抱你。

 

 

等一览众山小的时候，日近正午，头顶与天空的距离好像也不过是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。可江波涛伸着懒腰，够不到天，也没有云在指尖，他突然很伤春感秋地想，那么近那么远，他和周泽楷。

 

 

远山藏掖着晨雾，朦胧间让人臆想万千。山上有树，可以算作一片森林，江波涛想到好多关于树和森林的事儿，英语老师常说难题就是你上吊的契机，一棵树上吊不死怎么不换几棵树再试试；班主任还会很温柔地安慰失恋的男生，说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是傻子的爱情观念；......女生们常说周泽楷是森林系男神，充满未知的迷人。

 

 

如果一棵树倒在一片森林，而没人听见，那他是否仍然发生呢？

 

 

是江波涛无意中看见的一个外国论文的内容，此时联想起来，江波涛觉得他应该是懂了。

 

 

如果我喜欢你，别人都不知道，那我是不是喜欢你？

 

 

一个意思，当然是发生了。虽然这个类比不成立，举例落俗，但并不妨碍江波涛得出结论。

 

 

很久很久的以后，他们十指相扣，江波涛呢喃着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周泽楷。

 

 

如果一棵树倒在一片森林

而没人听见

那他是否仍然发生呢？

 

 

周泽楷的回答与江波涛很一致，又不一致。

 

 

“发生。”

 

 

“至少森林知道。”

 

 

03

 

 

几所学校联合举办的篮球赛还算正规，周泽楷带着他们学校的球队一路打进了决赛，场场学校体育馆爆满，那些对体育不感兴趣的女同学也奔着周泽楷来了。

 

 

周泽楷性格不是特别张扬，打起球来却完全不一样。三分线外利落出手，弹跳漂亮，球稳稳当当落进了篮筐。观众席爆发出一阵喝彩，周泽楷抬手示意女生啦啦队小声，女生们自然就捂着嘴很有素质地噤声。

 

 

开场第一节还没结束，比分就已经是16:1，对手一直窝着火，眼下看间周泽楷一挥手全场安静的架势更是嫉妒，故意从周泽楷身边擦肩，狠狠撞了一下，语气不善地开口道：

 

 

“全场都是你女朋友吧？”

 

 

周泽楷从不和人吵嘴架。他抹了把额上的汗，不与那人计较，那人却得寸进尺：

 

 

“我们这不是让着你？怕你主场丢人，大众男神可不能输球。放心，我们给你面子。”

 

 

这人实在嘴欠，明明技不如人，偏说的像周泽楷胜之不武。

周泽楷把发带一摘，摔在地上，几个队里的哥们也听的一清二楚，这会儿都围上来摩拳擦掌。裁判吹哨提醒他们不要闹事，观众席的女生却兴致高涨地喊着“楷哥必胜！”，也不知道是说比赛还是约架，不知道热闹个什么劲。

 

 

江波涛一下英语就往体育馆跑，高三他确实是不得已，上完英语逃了政治，可还是错过了周泽楷这场的第一节，到的时候从入口挤进来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周泽楷为首的他们学校180男团围着对手，硝烟四起的场景。

 

 

他们篮球队平均身高在180，女生们都笑说是180男团，周泽楷c位。

 

 

江波涛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，他眼见着两面都不示弱，这架马上就要打起来了，急忙挤过去站在场边，朝周泽楷喊了一句:

 

 

“小周！”

 

 

周泽楷闻声回头，看是江波涛，笑了。

 

 

对手叫了暂停，好像是特地为了打架。江波涛暗骂这些高一的毛孩子血气方刚没有理智，这球赛明显是校方联谊方式，这么一弄肯定得挨批，搞不好还要记处分。

 

 

他知道周泽楷看着随和，其实是个挺有脾气的人。偏执起来也不是随便就能劝下来的，这会儿肯定是听了不入耳的话。

 

 

江波涛凑过去，弯腰从地上捡起发带，收在手里。抱着胸问周泽楷：

 

 

“你叫我逃课，来看你打架？”

 

 

周泽楷身后的哥们儿们也都认识学生会会长，一个个不服管地说：

 

 

“他先挑事儿！”

 

 

江波涛的目光始终在周泽楷身上，周泽楷穿的白色球衣后背湿了大半，贴在身上线条清楚，摘了发带以后略长的刘海儿紧贴在额头上，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愤懑不平的心情。

 

 

江波涛抬手把发带重新给周泽楷戴上，凑在他耳边说：

 

 

“赢个痛快。”

 

 

江波涛退开几步，观众席已经没位置了，他干脆坐在场边地上，抱着膝盖等比赛继续。

 

 

他知道，周泽楷懂他的意思，就像他懂周泽楷一样。

 

 

04

 

 

比赛结果众望所归。

 

 

周泽楷最后一个压哨三分没中，球晃荡着篮筐掉出来，但比分已经是47:12，周泽楷他们队赢得漂亮，把对手压制得无还手之力。

 

 

输了比赛的那一方士气消沉，刚才挑衅的那个人开了瓶冰露，来势汹汹地走过来。江波涛正和对手的校方代表交谈，看见那人走过来就知道他来意不善，却没办法立刻抽身过去。

 

 

他草草和校方代表道了别，跑过去却见周泽楷捏着那人的下巴，骨节分明，手上显然是用了力气。

 

 

原来那个男生到周泽楷面前喝了一大口水，故作咳嗽，一口水打算喷到周泽楷身上。周泽楷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，两指捏着他的下巴，把他头往左一偏，不仅没被喷了一身，还让那个男生呛了够呛。

 

 

那个男生摔了矿泉水瓶，一拳朝周泽楷招呼过来。周泽楷手上还没来得及挡，那一拳就被江波涛拦下。

 

 

“适可而止，别你们老师等急了。”

 

江波涛握着那男生的手腕，他没用多少力气，却拇指狠狠摁着对方的脉搏，警告之意不言自明。

 

 

那个男生听见老师就怂了一半，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
 

 

周泽楷咬着牙小声会骂：

 

 

“sick！”

 

 

“小周，不要说脏话。”

 

 

周泽楷从江波涛手里接过毛巾，往脸上狠狠抹了一把，刘海儿上还滴汗，一抬头想给江波涛一个疑惑的表情，汗珠因为眉头一蹙的动作沿着高挺的鼻梁留到鼻尖，还有一路从眼睫毛滑下来的汗，险些进眼里，周泽楷半眯着右眼，小半张脸埋进江波涛给他的，质感很好的毛巾里。

只露出他一双桃花眼，眼尾绯红，看的江波涛心痒。

 

对视是他们之间交流的方式之一，周泽楷在问原因，江波涛也在想这个问题，周泽楷为什么不能说脏话？好些女生不是觉得说脏话的男生帅气加分？江波涛突兀地笑了，回答周泽楷：

 

 

“因为我的梦中情人可不能说脏话呀。”

 

 

我的，梦中情人。江波涛说“我的”，这样就和别人无关，只是他自己的想法，他真是个通透的人，快狠准地找到了自己心底的那个声音，他就是这样想的。

 

 

周泽楷擦汗的动作一滞，干脆把稍长的刘海儿撩起来，免得汗水再流进眼里。带着运动过后不平稳的呼吸，呼出的热气悉数打在江波涛脸上，江波涛别过脸去结束对视，考虑着怎么把刚才的话当成玩笑糊弄过去，周泽楷却突然把毛巾环在江波涛脖子上。

 

“我不做你梦中情人。”

 

 

毛巾上带着汗，潮潮的感觉让江波涛不太舒服，周泽楷的话更是让人难受。江波涛倒是松了一口气，换上一种轻快的语气：

 

 

“我胡诌的，那我以学生会会长身份叫你别说脏话？”

 

 

周泽楷“噗嗤”一声儿笑了，江波涛明明比他大两届，幼稚的过分。他把环在江波涛脖子上的毛巾往前一拉，江波涛没站稳，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跌进了周泽楷怀里。

 

 

夏天的暑气蒸腾着青春，汗味儿里有一种时隐时现的柠檬味，江波涛鼻尖痒痒的，手却不敢抬起来怕碰到周泽楷。周泽楷搂着他，两个人因为身高差，几乎是器官错位着相拥，不免有难以启齿的接触......球场边上还有不少同学在场，却只当这俩哥们儿赢球激情相拥，而当事人两个都格外清楚，对方和自己的心跳在一下下迎合，重叠，相撞。

 

 

你是怦然，是此刻心跳。

 

 

江波涛先开口打破这种过于暧昧的气氛：

 

 

“小周？”

 

 

他也只能喊喊周泽楷的名字，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，这个人刚才口口声声说“我不做你的梦中情人”现在还做这种出格的动作，目的何在？

 

 

听着心跳，江波涛突然明白了......

 

 

“你的意思是说.....不要梦中？”他试探着问。

 

 

周泽楷稍稍低头，在江波涛耳边轻轻啄吻着，舔舐着他红透了的耳根，把江波涛僵直着放在身侧的手拿起来环在自己脖子上，刻意压低了嗓音：

 

 

“我不是现实情人？”

 

 

江波涛的手环在周泽楷脖子上，整个人被搂着，近乎挂在周泽楷身上，本来就是特别害羞的姿势，听了这话更是不好意思和周泽楷对视。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学弟撩起人来一套一套的，实在要命。

 

 

这种气氛下，终于是有人注意到场边的周泽楷和江波涛维持拥抱姿势过于长久了，调侃道：

 

 

“行了！又不是小年轻情侣，搂那么久干嘛？咱去吃个庆功宴！”

 

 

江波涛咳了两声掩饰尴尬，一抬眼看见周泽楷鼻尖上有滴亮晶晶的汗珠，勾起食指替他刮去，而后动作熟稔地蹭到周泽楷肩头上，洇湿了一小点。

 

 

周泽楷捉住江波涛放在他肩头的手，十指相扣，朝那个调侃的男生摆了摆，喊回去：

 

 

“有事，你们去。”

 

 

那个男生笑骂“死基佬”，也没当回事儿走了。

 

 

周泽楷转头看江波涛，江波涛抽出手来摸摸鼻子：

 

 

“你室友误会啦，赶紧打个电话解释一下。咱校草可是钢铁直男！”

 

 

他这话说的毫无破绽，依然红着的耳朵却被周泽楷看得一清二楚。周泽楷无奈地歪歪头，心想江波涛这么一个懂自己心思的人，怎么这会儿看不懂我的意思？还是说假装看不懂？害羞了吧。

 

 

于是周泽楷掏出电话，当着江波涛的面拨给那个室友，电话很快通了，周泽楷先开口：

 

 

“在哪？”

 

 

“哟，不是有事不来了？学校对面，那个火锅店。”

 

“我要带家属。”

 

 

周泽楷伸手把江波涛吹乱的刘海理到右侧，用他一双深情似水的桃花眼凝视着江波涛。

 

 

电话那头有点诧异：

 

 

“你他娘的还有个妹妹？不早说，一块儿来吧那就。”

 

 

因为距离不过咫尺，电话里的声音江波涛完全能听清，他已经猜到周泽楷打这通电话的用意，心里连着喊了好几句“我完了，整个人都输给周泽楷了。”

 

 

周泽楷笑着回答电话里的疑问：“江。”

 

 

他刚才还在迟疑怎样定位江波涛的身份，学长他从没叫过，会长也没叫过，这些别人嘴里常喊的称呼周泽楷从来不叫。可现在说男朋友又觉得不够认真......

 

 

江，我喜欢的人，喜欢我的人，我们互相交付真心，喜欢一辈子的人。

 

 

单字深情，比较合适。

 

 

05

 

 

“你喜欢我什么呀？总觉得你这个男朋友太梦幻，不真实......校草男神一朝成男友，不敢信不敢信。”

 

 

周泽楷从英语卷子上移开目光，抬头看着自家男友捧脸发问。高考已经结束，江波涛先放了假，周泽楷还在备战期末，这才有一些早恋的感觉。他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波涛，大概是有一种源于相通，后因他万千般好而决堤的喜欢，他觉得这种抽象的概念是无法言语形容的，何况他不擅长表达这些......他一眯眼，从阅读理解里一行一行浏览，终于用横线画了四个单词，把卷子竖起来给江波涛看。

 

 

江波涛没戴眼镜，要凑近了才能看清。

 

 

周泽楷把卷子往自己胸口凑近一点，江波涛跟进一点，终于看清了印刷体的几个单词，还没等脸红，就被周泽楷吻住鼻尖。

 

 

“the”“whole”“of”“you”

 

 

The whole of you.

 

 

一棵树倒在一片森林的问题，是我很喜欢的一个问题。我不知道答案，但确实有这篇论文，链接可点。